一支红苹果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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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APH】今日如昨(老号50fo点文④)

+血猎英x吸血鬼仏的点梗,如果之前点的那位妹妹能看到再好不过,这里不再艾特

+所有人(包括我寄几)都以为我咕咕惹bu有擦边球

+我流吸血鬼文学,写成大纲文抱歉,第三人视角前提,结局非传统HE

 

01

 

一个礼拜二的早晨,我的祖父去世了。

 

他是在午睡中被天使牵走的,在前往天堂的路途上是如此安详。床柜上还放着一碗剩了一半散了余热的白粥,他银灰色的头发簇拥着苍白的脸庞,脸上的表情却是从未有过的甜蜜安宁,仿佛只是沉迷在黑甜梦境里无法自拔。

 

祖父是老去的了。

 

太好了,这一点儿也不疼。他既没有被病痛折磨得皮包骨头,也没有在某场意外中突然丧生,而是在他生前长卧的床上离世。家人们都围着床畔为他送行,所有物件摆设都是他熟悉的,一切都好得不能再好了。 

 

遵循他之前留下的遗嘱,我们只为他举办了一个简单的葬礼。

 

两天后的一个清晨,我们为祖父盖上了棺木,躺在里面的他面色灰白却神情安详。妈妈抹去眼角的泪珠别过脸,不忍心再看第二眼。

 

年幼的妹妹莉莉问我,为什么祖父睡在里面不肯起来。纵然我自认为博学多识,但此刻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握紧了她冰凉的小手。

 

黄白相间的花儿衬上苍翠草叶组成了花圈和花篮摆放在祖父的墓碑前,大理石制的碑石在日光下曳出长长的倒影。艳阳微醺,初春的清新扶风而过,蒸干抚平了人们悲伤而克制的眼睛。

 

葬礼回来后,妈妈让我们去收拾祖父的遗物,而她需要小睡一会儿好迎接下午亲属们举行的小型追悼会,已经和祖父离婚三十年的祖母也要来。妈妈擦拭着眼角残存湿润的泪痕走向卧室,我们都很默契地没有说话,整理东西时也尽量不发出声音。

 

一件件散发着干净肥皂气味的纯色衬衫由我折叠整齐,然后被莉莉稚嫩的小手抓出一道道浅浅的褶皱收进柜子底部,重复性的机械动作让我眼前有了奇妙的闪回片段。

 

我似乎还能感觉到祖父残留的红茶渍在空气中化成分子,或者称呼他们为精灵,绕着我的鼻子嬉笑着打转洒下金粉。而我那不苟言笑却内心慈祥的长辈垫着枕头在床榻中心坐了起来,呼唤我为他添一勺蜂蜜或者牛奶。

 

一切幻象在莉莉惊讶的呼声中化成灰烬,我被快速拉扯出梦境面对面前空落落的偌大房间,还有莉莉手中捧着的一本封面泛黄的日记本。

 

之所以我叫它日记本,是因为封面上用不易褪色的高档墨水写着我的祖父“亚瑟·柯克兰”的大名,我只需要瞟那流畅的花体英文一眼就能认出那是出自谁的手笔。

 

这是我的祖父亚瑟·柯克兰的日记本。

 

装裱精致的小牛皮封面边角有些微的卷曲,但触感依旧柔滑,在岁月的侵蚀下有些痕迹变得深刻有些则步入浅淡。但藏匿在书页里的黑色方块却好像不愿意随着齿轮的转动一样,呆在泛黄的纸页上仿佛一个红鼻子的倔老头,让笔者波动的情爱隐秘地湍响。

 

“我只是想把衣服放进更高的柜子里,那样老鼠就找不到了。”莉莉不安地绞弄着手指嗫嚅,“但我没注意到柜顶还有东西……”

 

我站直身子把日记本单手藏到背后,揽着只到我肩膀的小女孩柔声安慰。

 

“没事了亲爱的,剩下的就交给我吧,你也去休息一下好吗?我等会儿马上就来陪你。”

 

莉莉睁着那双和祖父如出一辙的绿眼睛怯怯地看了一眼长辈生前的房间,点点头关上了房门,只留下我和那本被意外发现的日记。

 

在临近中午被洒满阳光的房间里,我打开了祖父半生思绪的记录,好像是打开一本满溢着昏黄时光的唱诗本,里边叫做“亚瑟·柯克兰”的绅士牵着一个又一个不同年龄但面孔相似的英国男孩漫步在时空的罅隙里向我缓缓走来。

 

02

 

十岁那年,一个太阳刚刚下山的黄昏,我第一次遇见他。

 

“你是谁?”男孩警惕地后退一步,绿眼睛里满含着浓烈的戒备,“为什么你会在我的院子里?我不喜欢你,请你出去。”

 

男孩瞪着那双翠绿如初夏森林的眸子,苍白的脸上涨起晕红,抗拒着满脸微笑接近的男人。

 

男人在离男孩几步远的草地上停下了脚步,他的面孔苍白得不像人类,眉目却散发着要命的妖冶,肩膀上晦暗里混杂着殷红的伤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嗤嗤声。浓烈的血腥味儿让亚瑟腿肚忍不住打颤,但男孩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往后退一步靠在院子里唯一一棵枝叶繁茂的树下,夕阳的余晖从斑驳的叶间滑落到孩子额头上的汗珠里。

 

金发的不速之客仍然保持着微笑,除了蹙起的眉心告知旁人他已经疼痛难堪,但他依旧保持着优雅的礼节,那身燕尾服除了血污之外纤尘不染,衬托的他像一位从灾难现场逃离的落魄贵族。

 

落难先生躲在墙壁拖长的阴影里,亚瑟看不清他的脸,却能听见那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嗓音带着有些奇怪的小舌音:“能否让我借您的屋子躲一躲?”

 

“不行!”

 

男孩斩钉截铁地回绝,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咚咚咚地疯狂敲着胸腔,合理的恐惧和莫名的愧疚一齐涌了上来。

 

意料之中的抗拒让金发男人轻笑着摇摇头,他微微欠身,颇具风度地向亚瑟道别后,转眼便消失在了东方的蒙蒙灰夜里。

 

鬼使神差地,刚满十岁的男孩想起自始至终并没有看清男人的脸,于是他小口小口地喘着气,自粗大树干后露出一双绿眼睛来探出头去追寻男人的踪迹,但除了夜莺抖动翅膀在树枝间扑腾的声音之外什么也没有得到。

 

天完全暗了下来,阴冷的风吹得单薄的衬衫贴着男孩瘦削的身体,他自己的绿眼睛在黑夜里像两盏幽幽的鬼火。

 

从那以后,我对每一个风顺着门缝吹得呜呜作响的夜晚害怕,那看不见的黑暗深处长着无数只苍白的人手胡乱挥舞,通体乌黑的蝙蝠四处乱窜。在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里,我猛然意识到他们通常是要打破禁锢来到我身边的。

 

03

 

当我再过十年去回想时,突然发觉了‘巧合’的意义所在。磁铁对立的两极相互吸引,太阳落下了就是黑漆漆的夜晚,而夜幕笼罩大地的时候天空中又会有星星和月亮。所以受伤的吸血鬼会在被追击时无意间找到血猎后裔避难也并不奇怪,因为环环相扣的命运让我们不知道自己与未来的距离,谁能想到落单的猎人会被古老的邪灵施之以不存在的“恩返”呢?

 

“你大可不必这样做。”

 

年轻的猎人试图去活动自己骨折的右手,错位的筋肉压迫着血管,他下意识地绷直了脚尖,同样受到重击被包裹严实的左脚将剧痛顺着神经传给主人,亚瑟不得不放弃这无意义的举动,躺在床上像具真正的尸体那样一动不动。

 

于是,亚瑟把视线转移到那个在阴暗角落里忙活的身影,他从一开始就认出了这个十年前留在他噩梦里的不速之客。金发的梦靥里好像藏进了打翻的蜂蜜和南欧的日光,猎人对此存疑,原本这应该属于光明而非尘埃。

 

像大多数人的想象那样,这种链接着死神和永生的古老生物住在偏僻的古堡里,如同老鼠偏爱下水道般依附着背光的阴影。原本他以为这里只会有被装在各种各样的玻璃器皿里流动的鲜红液体,但被高挑身躯挡住的部分却飘出他熟悉的醇厚香气。

 

“对自己的身体好一些。”吸血贵族随即将一杯刚刚泡好的红茶放在床头,那双平静的蓝眼睛对上亚瑟戒备的脸,“如果你要跑出去送死,我的同族会很乐意把你吸成一张干瘪的人皮。”

 

敏感的英国猎人被踩到痛点时瞳孔猛地缩成一个绿环。

 

“如果十年前我们足够狠心,你们已经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男人想去拿糖罐的动作被固定住了,他的脸藏在被太阳神吻过的金发背后,成了此刻的“背面”。

 

亚瑟忿忿地想,如果十年前足够幸运,他的父亲不会被发现奄奄一息躺在郊区的街头,四肢几乎全被拧断,装填银色圣物的枪械被随意地丢在一旁,苟延残喘的怪物们一路撒着嗤嗤作响的血液作鸟兽四散不见踪影。

 

然后他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这一切的接班人,猎人们握着十岁男孩的手教他如何拔下保险栓,而后十年里光荣使命的驱动下他像个傀儡苍蝇到处乱窜扑杀吸血怪物们。

 

胜利女神总是站在他们这边,一次次的胜利让他骄傲自满。直到今日亚瑟由于过分沉迷追击某个已经不堪重负的老吸血鬼,落单后踩中了这帮狡猾鬼怪的圈套,才得以如此被动。

 

吸血鬼本来应该全部死去。

 

亚瑟眯着眼睛,脑海中伟大的复仇让他登上了伊阿宋的阿尔戈号远航,英雄五颜六色的光辉像错杂的斑点在他眼前抹成一幅油画。

 

冰冷的死亡圣器贴上了年轻人突突直跳的动脉,新鲜的腐朽气息逼近时亚瑟已经忘了呼吸,被獠牙压迫的血管脆弱地一鼓一息,强大的力量压制得他动弹不得。

 

“我随时可以把你变成我们。”

 

骄傲的猎人瞪着黑暗里的邪灵,那张雪白精致的面孔在绿色的漩涡里融化蒸发,只有蔷薇色的红润唇瓣下突生的森森獠牙,紧紧地依在他脖颈处,往里一寸就会迸溅出热烈的水花,阴凉的口气在皮肤上细细地蜿蜒出一条蛇迹。

 

谁知道这是要做什么呢?也许要进食,或者是亲吻。

 

如果他想,他就可以这么做,让我在百年的孤寂之后回想起金发恶魔妖媚如站在霓虹灯光下娇艳女人的面孔,想起自己准备在八十岁之际告别尘寰时的草拟过百遍的遗嘱。但他只是抹去了那双蓝得发紫的瞳孔在我脑海中的记忆,尽管我知道他没有真正这么做,是早就被浪潮裹挟着向前走的我,自以为是地为每一朵路过的鸢尾花打上“弗朗西斯”的标记。许多遗憾的快乐的无论和他有没有关系,我都已经把细节模糊丢进废纸篓了。

 

04

 

我一直固执地认为“正义”的存在,是要把一切黑暗里生长的东西都砍伐干净。没有人怀疑这么做的正确性,我们是受到大众认可的。

 

弗朗西斯·波诺伏瓦。

 

他从别的吸血鬼对金发男人的称呼里知道了这个名字。这些暗夜里的生灵似乎遵循着古老的家族礼教,在规章制度下隐秘地运转着,那些长得不可思议的名字流淌出历史的河,年轻的猎人隐约想起这个姓氏似乎沿袭自法国的某个古老纯血家族。

 

“波诺伏瓦。”亚瑟冲进门的男人喊,他被弗朗西斯藏得很好,没有其他吸血鬼发现他。

 

“怎么了,柯克兰?”男人的金发尾梢被梳得光洁,装在高处的铁窗透不进分毫阳光,白日与黑夜无疑。

 

当然,亚瑟也把他的武器藏得很好,就在他触手可及的枕头下,射程在二十米之外,绝对能够把站在门口的人或者东西脑袋轰去一半。恰好,弗朗西斯站在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射击角度。

 

但他今天不想这么做。以后?交给明天吧。

 

他的身体一下子被戳开了窟窿,贪婪怠惰的理由终于有了机会趁虚而入。伤口凝固的鲜血里还在流,源源不断溢出的,是长久到像没有尽头的追击沉沉压下的疲惫。

 

在他的照顾下,往后的日子里我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但随之而来的是某种情绪间接植入灵魂,我抛弃了现有的身份像个考古学家捧起恐龙的骸骨。

 

05

凡事只有询问才会明白,我被狭隘钉在广义的柱子上。

 

“谁说我们一定要喝人类的血液?”弗朗西斯确实是个美人,他收起獠牙笑得像广告牌上艳丽的女星,“难道动物就不会有血液吗?”

 

猎人一时语塞。

 

“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蠢货用大脑里没有根据的幻想写下胡编乱造的文字,再印刷传播,给我们安上形形色色奇怪的头衔。然后就会出现你——亲爱的正义先生,打着勇者屠龙的旗号来赶尽杀绝,英雄的勋章会跟着你一辈子。不过说真的,不做任何了解站在道德的高地上,你就不会觉得冷吗?”

 

活过无数岁月的男人在这时变得如同一个容颜娇艳的弱冠少年,他亘古不变的外貌让这件事没有什么可以争辩的地方,翘起手指轻点饱满的唇珠,俏皮话从他嘴里蹦出时变成了活泼的音符。

 

这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

 

弗朗西斯色泽浅淡的金色睫毛轻轻颤动着合上又分开,蓝色的瞳孔里普罗旺斯的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高挺的鼻尖悬着永远不会变长的匹诺曹木偶,嘴唇里含着十年前柯克兰家后院到处疯长的英国玫瑰。

 

亚瑟想起来了。

 

他把一片红得要滴血的花瓣含进嘴里,腥咸的铁锈在齿缝里爬行弥漫。

 

金发的吸血鬼小声痛呼着去抓在身上起伏的猎人的头发,一团乱糟的毛发像刺猬一样扎着他的手心,像小小的钢针随血液顺流扎进心脏,弗朗西斯低声啜泣着流下血液,在被摩/擦得火/热的交/接处溢/出,冰冷的躯体颤抖着,晕染一朵朵绽裂的红色玫瑰花。

 

他亲吻着男人无意识露出的獠牙,尖端磨过下唇钝痛,回忆里十岁的男孩紧紧抱住了不会老去的天使。在雌性猛犸的庇护下,他躲在了温暖的臂弯里,贪心地想要把所有身躯都埋/进。

 

肉/体汇/合时交/融的热/液溺亡了他们,亚瑟恍惚感觉到冰冷的躯体里心脏重新开始缓慢地跳动起来。他们像子宫里的孪生兄弟,漂浮在羊水里,依靠一根脐带相互缠绕。

 

弗朗西斯像是几百年都没这么疲惫过,或者说是愉悦过,他不顾平日里的优雅形象抱着亚瑟汗津津的躯体笑得胸腔震鸣。然后,他说了一句法语,再用英语解释给猎人听。

 

从未离开过英国的年轻人觉得,这种语调悠长的语言,只会让人觉得困乏。

 

理性和感性从来不是对立的。他们是情感的双生子,前者让你牢守后悔的底线,而后者则告诫你多年后的遗憾将全部归功于自身。人们乐于用情感决定一切,无论理性或者感性。不过当前者过于坚定地将自己树立成一道标杆时,后者的存在才显得弥足珍贵。

 

06

真是可笑极了。我以为我是圣人,能够净化恶魔,但我从未想过圣人和恶魔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分明的极限——光与暗本身就是一对双生子不是吗?圣人也许无法改变恶魔,但是恶魔却能够改变圣人。

 

弗朗西斯没有犯任何罪,却被判了刑。

 

在成为吸血鬼中唯一鲜活的人类的这段时间里,亚瑟几乎把他的同僚忘了。如果忘了,就该想起来,无论是用什么方式,于是他们找到他了,带着吸血鬼们的头颅和被押解的弗朗西斯。

 

亚瑟看见弗朗西斯眼睛里的自己正在放大,而自己眼里的弗朗西斯双眸澄澈依旧,深蓝色的虹膜被浅浅的水雾抹开一片光晕,唇边的笑容却隐隐透露出几分令人心碎的气息。

 

没有任何束缚的暗夜里的生灵向他走来,光洁的额头抵上他颤抖的枪口,低声对他说了一句话,手指覆上扣着扳机的指节,用上力道按了下去。

 

一声枪响,血液染红了亚瑟半张脸,周围的猎人们如释重负地欢庆久违的胜利,从他们缩小的瞳孔里他看见自己犹如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般可怖的面容。

 

猎人的耳边嗡嗡声环绕着,嗤嗤作响的伤口快速在那张苍白的脸上灼烧开一个可怖的黑洞,直到阳光照进黑暗古堡的那一刻,弗朗西斯曾经拥有热度的躯体碎裂成灰烬消散了。

 

阳光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像精灵的光点,没有圣歌吟唱和蜡烟的指引,前往离经叛道的天国。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吸血鬼。

 

07

 

直到现在,我还在回想,他是多么温柔。他是多么温柔,直到死亡前的那一刻。

 

时间是个小偷,是个恶棍。

 

所有人最终都会舍弃一切,包括亚瑟自己。

 

取得最终胜利的猎人们离开了被他们解放的阳光普照的郡城,回到了阴雨连绵的伦敦。

 

一切都结束了。

 

亚瑟在日记里最后一页这样写道。

 

一切都结束了。

 

08

 

我怅然若失地合上日记本,就像合上了一段流淌的光阴,重新将那些奇妙的故事锁进纸张中,让所有父母哄骗顽皮孩子的可怕故事变得像个简单的童话。事实上,那也确实是个童话,每一种文字编织的每一个故事里青面獠牙的恶鬼放在“我们”意义上的对立面,而“他们”眼中的人类世界又怎么会是安宁祥和的呢。

 

一张没夹牢的纸从书页中轻轻飘出,落在地面上,像料峭寒风里微微抖动的蝴蝶。

 

我拾了起来,看见上面的文字,一句法文一句英文。

 

在学校选择了法语作为课外学习语言的我没有辜负漂亮的成绩单。

 

嘿,男孩,在黑暗的理性到来之前,我希望你用自己的眼睛、鼻子和耳朵去丈量你眼前的世界。

 

两句话的意思是一样的。

 

我凝视着在阳光下显现出浓淡不一墨迹的文字,想到祖父生前对法文的过分执着——这个倔老头总是一边讽刺法国人在文字上的故作骄矜,一边努力地摘抄那些优美的法文词句——尽管他确实不擅长写法文。

 

日记本被我放在莉莉层层叠叠垒高的衣物的最底层,妈妈不会动祖父的遗物,她只要看见这间房间就会伤心,那么就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这里安息的灵魂。从某种意义上,我把自己比作了这间房屋,或者说是这座殿堂的守护神。

 

我想,祖父不会愿意任何人知道这些事。

 

他怀抱着天使的头颅,带着玫瑰色的梦,回到了安息的坟墓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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